风奉玄

三十三

麦格教授了解到了来龙去脉，赫敏甚至挺身而出帮他们圆谎（事后罗恩说这简直像是斯内普给大家发糖），最终他们只是得到了小小的警告，甚至还为学院加了十分。

但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他在教授们面前朝着斯内普大吼大叫的事实，斯内普倒是没说话，但他被麦格教授一顿教训，把加给他的那五分又扣了回去，还罚了他一周的禁闭。

“赫敏真好。”回去之后，罗恩和哈利说，“她主动揽责任说都是她闹脾气不想参加晚宴的错。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，但是这说明她人真的不错。”

“你今天早上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哈利揶揄道。

他们在公共休息室门口碰到了赫敏。三个人都有些尴尬，谁也没有看谁，只是同时说了声“谢谢你”。

然而就从那一刻起，赫敏·格兰杰成了他们的朋友。当你和某人共同经历了某个事件之后，你们之间不能不产生好感，而打昏一个十二英尺高的巨怪显然就是一个这样的事件。于是第二天，哈利准备去斯内普那儿关禁闭的时候，赫敏也在。

“虽然我觉得你不应该大喊大叫，但斯内普教授的话确实很过分。”她中肯地道，“把你的星图拿给我，哈利，我替你修改，这样可以节省一些时间。”

对此哈利感激不尽，尽管去见斯内普这件事一点都不能让他感到开心。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偷偷给他塞了几块巧克力，建议他正大光明地偷吃，因为斯内普经常忙起来不吃饭，这样既能保证自己不会饿，还能间接气到他。

对于斯内普，哈利已经厌恶到了极点。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个人怎么能不讲理成这样。他叩响了魔药办公室的蛇形门环，进去就开门见山：“晚上好，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
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面。他看上去有点累，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一如往常气势汹汹地剜了哈利一眼。“去把那一堆无花果都剥好。”他慢条斯理、令人讨厌地道。

哈利看了一眼堆成小山的无花果：“今天剥不完怎么办？”

“我想，或许在波特先生自认像天神下凡一样去救人的时候，他就该考虑到这一点。”

“我不觉得那叫天神下凡，您大可不必这样嘲讽我。”哈利在给他准备的矮桌子前坐了下来，拿起了一个无花果，“要不是罗恩的咒语及时，这会儿可能就是巨怪在帮你剥无花果了。”

斯内普的脸变成了坏牛奶一样的颜色。他盯着哈利那乱蓬蓬的后脑勺，低声地、像是蛇一样嘶嘶地说：“我想波特先生到现在也不明白，在别人都把你的生命当成个宝贝的时刻，你在拿它当儿戏。你那愚蠢的脑子从来都不考虑这些，当然了，干掉一只巨怪可足够你大出风头——”

“真奇怪，”哈利说，“我开始好奇我爸爸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了。我确实和我爸爸长得很像，这就是你找我茬的理由？不好意思，我对此还挺自豪的。”

“闭嘴，波特。”斯内普盯着他。他的脸色看上去差极了。“你果然和你父亲一模一样。他也是，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起，学校里哪里都有他们的事……”

“是。”哈利轻描淡写地道，“您一定没有朋友吧？就没有什么人拼了命地去救过你吗？”

“我可不想听伟大的哈利·波特和他那些小朋友可歌可泣的友谊。”

“先声明，截止到昨天晚上为止，我的‘小朋友’只有罗恩。”哈利抬起头来看着他，“我和赫敏根本不是朋友，就在昨天上午，她和罗恩还吵了一架，她一天到晚巴不得抓到我们违反校规的小辫子。我们去找她，是因为知道她根本没来参加宴会。我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，教授，如果昨天是她一个人在那里，她是真的会有生命危险，这是能不能挽救一个人生命的问题，不是我和她关系好坏的问题。希望您下次在骂我之前能听我说完话，当然，如果您只是想骂我爸，那随便您怎么说，毕竟您的嘴长在您身上，而就算您关我一百次禁闭，我的嘴也还是长在我身上。”

斯内普盯着他，很久，久到要不是他还睁着眼睛，哈利都要怀疑他睡着了。然后他缓慢地开口：“……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你们不够走运，死的可能会从一个变成三个人。”

“我想过，教授。”哈利也和缓了些语气，认真地道，“但这件事是之后才想到的。而就算我知道我挡在赫敏面前会死，再让我选一次，我也不会退缩。”

那双绿眼睛里闪着光。

有他熟悉的，有他不熟悉的。

而他再次麻木而痛苦地发现，不管他是否熟悉，那都是同一种光。